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吴晦叔赴廷试 南宋 · 李吕
 押侵韵
我昔游白鹤,山川气雄深。
邂逅识吾子,戛然唳孤音。
日日望飞鸣,洄洑乃至今。
玉美出坚璞,木老生乔林。
书生未足道,聊用慰苦心。
始驾百斛船,挂帆发江浔。
破浪当自兹,意象殊骎骎。
天方拓王度,清问虚宸襟。
调毫写胸臆,气力戈鋋森。
荷衣缚异时,恐为寒蝉瘖。
江城惜此别,风雪作昼阴。
何以托远怀,酌酒拊剑镡。
湖海气摇薄,激烈愁端侵。
唯应白云梦,夜夜飞遥岑。
吴晦叔雪峰造金刚 南宋 · 释慧空
执金刚神安法界,塑之年深亦复坏。
居士有力如金刚,一念成就金刚王。
魔尘不飞佛日光,门外人趋选佛场。
吴晦叔 南宋 · 朱熹
 出处:全宋文卷五五一七、《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》卷四二、《古今图书集成》学行典卷六四
人心私欲之说,如来教所改字极善
本语之失,亦是所谓本源未明了之病,非一句一义上见不到也。
但愚意犹疑向来妄论,引「必有事焉」之语亦多未的当。
盖舜禹授受之际,所谓人心私欲者,非若众人所谓私欲也。
但微有一毫把捉底意思,则虽云本是道心之发,然终未离人心之境也。
所谓「动以人则有妄,颜子之有不善,正在此间」者是也。
既有妄,则非私欲而何?
须是都无此意思,自然从容中道,才方纯是道心。
「必有事焉」,却是见得此理,而存养下功处与所谓纯是道心者盖有间矣。
然既察见本源,则自此可加精一之功而进夫纯尔,中间尽有次第也。
「惟精惟一」,亦未离夫人心。
特须如此,乃可以克尽私欲,全复天理。
傥不如此,则终无可至之理耳。
按:前书云「即人心而识道心」,此本无害,再作此书时忘记本语,故复辩之耳。
吴晦叔 南宋 · 朱熹
 出处:全宋文卷五五一七、《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》卷四二、《古今图书集成》学行典卷一一九
《孟子》「操舍」一章,正为警悟学者,使之体察,常操而存之。
吕子约云:「因操舍以明其难存而易放」,固也,而又指此为心体之流行,则非矣。
石子重方伯谟取以评之者大意良是,但伯谟以为此乃「人心惟危」,又似未然。
人心,私欲耳,岂孟子所欲操存哉?
又不可不辨也。
吴晦叔 南宋 · 朱熹
 出处:全宋文卷五五一七、《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》卷四二、《古今图书集成》学行典卷九二、九七
未发之旨既蒙许可,足以无疑矣。
又蒙教以勿恃简策,须是自加思索,超然自见无疑,方能自信。
此又区区平日之病,敢不奉承。
然此一义,向非得之简策,则传闻袭见,终身错认圣贤旨意必矣。
又况简策之言皆古先圣贤所以加惠后学、垂教无穷,所谓「先得我心之同然」者将于是乎在,虽不可一向寻行数墨,然亦不可遽舍此而他求也。
程子曰:「善学者求言必自近,易于近者非知言也」。
愚意却愿尊兄深味此意,毋遽忽易。
凡吾心之所得,必以考之圣贤之书,脱有一字之不同,则更精思明辨,以益求至当之归,毋惮一时究索之劳,使小惑苟解而大碍愈张也。
吴晦叔 南宋 · 朱熹
 出处:全宋文卷五五一六、《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》卷四二、《群书考索》别集卷一四、《古今图书集成》礼仪典卷二五五
文叔出示近与诸公更定《祭仪》,其间少有疑,辄以请教,幸与诸公评之。
「庙必东向」,此一句便可疑。
古人庙堂南向,室在其北,东户西牖。
皆南向。
室西南隅为奥,尊者居之,故神主在焉。
《诗》所谓「宗室牖下」者是也。
主既在西壁下,即须东向,故行事之际,主人入户,西向致敬。
试取《仪礼》《特牲》《少牢》《馈食》等篇读之,即可见矣(今《通典》《开元礼》释奠仪犹于堂上西壁下设先圣东向之位,故三献官皆西向,彷佛古制。今神位南向,而献官犹西向,失之矣。)
凡庙皆南向,而主皆东向,惟祫祭之时,群庙之主皆升,合食于太祖之时,则太祖之主仍旧东向,而群昭南向,群穆北向,列于太祖之前。
此前代礼官所谓太祖正东向之位者,为祫祭时言也,非祫时则群庙之主在其庙中无不东向矣,庙则初不东向也。
朱公掞二先生语,始有庙必东向之说,恐考之未详,或记录之误也。
且《礼》「左宗庙」,则庙已在所居之东南(礼家谓当直己丙上。)
若又东向,则正背却中庭门道,于人情亦不顺矣。
故疑《语录》恐是错「东」字。
然其后又言太祖东向,则庙当南向而列主,如祫祭之位《礼阁新仪》祭图设位,曾祖在西壁下,东向;祖北壁下,南向;父阼阶上,北向。),又恐于今人情或不相称。
抵牾如此,似难尽从。
又考其说,与后来伊川所定祭仪主式亦不相合伊川以四仲月祭,而此录秋用重阳,非仲月。伊川作主粉涂书属称,而此云刻牌子。),疑亦当时草创未定之论。
此皆《语录》之误也。
又今仪冬至祭始祖并及祧庙之主,夫冬至祭始祖,立春祭先祖,季秋祭祢庙,此伊川之所义起也。
盖取诸天时,参以物象,其义精矣。
今不能行则已,如其行之而又不尽,更以己意窜易旧文,失先贤义起精微之意,愚意以为殆不若不行之为愈也。
此则新仪之误矣。
其馀小小节文未备处,未暇一一整顿,只此两大节目,似不可不正。
试与诸公议之。
如何如何?
吴晦叔 南宋 · 朱熹
 出处:全宋文卷五五一六
别纸所询三事,皆非浅陋之所及。
然近者窃读旧书,每恨向来讲说常有过高之弊。
如「文武之道未坠于地」,此但谓周之先王所以制作传世者,当孔子时未尽亡耳。
「夫子焉不学而亦何常师之有」,此亦是子贡真实语。
孔子虽是生知,然何尝不学,亦何所不师?
但其为学与他人不同,如舜之闻一善言、见一善行,便若决江河,莫之能禦耳。
然则能无不学、无不师者,是乃圣人之所以为生知也。
若向来则定须谓道体无时而亡,故圣人目见耳闻,无适而非学,虽不害有此理,终非当日答问之本意矣。
其他亦多类此,不暇一一辨析也。
鬼神者,造化之迹,屈伸往来,二气之良能也。
天地之升降,日月之盈缩,万物之消息,变化盈虚,无一非鬼神之所为者。
是以鬼神虽无形声,而遍体乎万物之中,物莫能遗。
观其能使天下之人齐明盛服以承祭祀,便洋洋乎如在其上,如在其左右,便见不可遗处,著见章灼,不可得而掩矣。
前辈引用此句,或有脱了「可」字者,乃似鬼神有不遗物之意,非物自不可得而遗也。
来喻亦脱此字,岂或笔误而然耶?
《春秋》书正据伊川说,则只是周正建子之月。
但非春而书春,则夫子有行夏时之意,而假天时以立义耳。
文定引《商书》十有二月,汉史冬十月为證,以明周不改月,此固然矣。
然以《孟子》考之,则七八月乃建午建未之月,暑雨苗长之时,而十一月、十二月乃建戍建亥之月,将寒成梁之候(《国语》引《夏令》曰:「十月成梁。」),又似并改月号,此又何耶?
或是当时二者并行,惟人所用,但《春秋》既是国史,则必用时王之正。
其比《商书》不同者,盖后世之弥文。
而秦汉直称十月者,则其制度之阔略耳(注家谓十月乃后人追改,当更考之。)
愚意如此,未知是否?
因便复以求教,幸还以一言可否之,此区区所深望也。
尊兄近日所观何书?
如何用力?
想必有成规,恨未得面扣。
敬夫小试,已不负所学,使人增气。
但从容讲贯之际,阴助为不少矣。
按:《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》卷四二。又见《古今图书集成》皇极典卷二○五、学行典卷九七。
吴晦叔 南宋 · 朱熹
 出处:全宋文卷五五一六、《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》卷四二、《古今图书集成》学行典卷九七
阴阳太极之间本自难下语,然却且要得大概如此分明。
其间精微处,恐尽有病在。
且得存之,异时或稍长进,自然见得谛当,改易不难。
今切切如此,较计一两字,迫切追寻,恐无长进,少气味也。
伊川《答横渠书》只云「愿更完养思虑,涵泳义理,久之自当条畅」,此可见前贤之用心矣。
如何如何?
仁右道左一段,先生说得极有曲折,无可疑者。
盖仁是这里亲切处,道是众所共由,故有左右阴阳之别。
古人言道悫实平稳,一一有下落处,不若今人之漫无统约也。
吴晦叔 南宋 · 朱熹
 出处:全宋文卷五五一六、《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》卷四二、《古今图书集成》学行典卷九七
夫易,变易也,兼指一动一静、已发未发而言之也。
太极者,性情之妙也,乃一动一静、未发已发之理也。
故曰《易》有太极,言即其动静阖辟而皆有是理也。
若以「易」字专指已发为言,是又以心为已发之说也。
此固未当,程先生言之明矣,不审尊意以为如何?
吴晦叔 南宋 · 朱熹
 出处:全宋文卷五五一六、《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》卷四二、《古今图书集成》皇极典卷二○五
前书所谕周正之说,终未稳当。
《孟子》所谓七八月,乃今之五六月,所谓十一月、十二月,乃今之九月十月
是周人固已改月矣。
但天时则不可改,故《书》云「秋大熟,未穫」,此即止是今时之秋。
盖非酉戌之月,则未有以见夫岁之大熟而未穫也。
以此考之,今《春秋》月数乃鲁史之旧文,而四时之序则孔子之微意。
伊川所谓「假天时以立义」者,正谓此也。
若谓周人初不改月,则未有明据。
文定只以商秦二事为證,以彼之博洽精勤,所取犹止于此,则无它可考必矣。
今乃欲以十月陨霜之异證之,恐未足以为不改月之验也。
盖陨霜在今之十月则不足怪,在周之十月则为异矣,又何必史书八月然后为异哉?
况鲁史不传,无以必知其然,不若只以《孟子》《尚书》为据之明且审也。
若尚有疑,则不若且阙之之为愈,不必彊为之说矣。
按:《诗》中月数又似不曾改,如「四月维夏」、「六月徂暑」之类,故向者疑其并行也。
吴晦叔 南宋 · 朱熹
 出处:全宋文卷五五一七、《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》卷四二、《古今图书集成》经籍典卷二七二
观过一义,思之甚审。
如来喻及伯逢兄说,必谓圣人教人以自治为急,如此言乃有亲切体验之功,此固是也。
然圣人言知人处亦不为少,自治固急,亦岂有偏自治而不务知人之理耶?
又谓人之过不止于厚薄爱忍四者,而疑伊川之说为未尽。
伊川止是举一隅耳,若「君子过于廉,小人过于贪」,「君子过于介,小人过于通」之类皆是,亦不止于此四者而已也。
但就此等处看,则人之仁不仁可见,而仁之气象亦自可识。
故圣人但言「斯知仁矣」。
此乃先儒旧说,为说甚短而意味甚长。
但熟玩之,自然可见。
若如所论,固若亲切矣,然乃所以为迫切浅露而去圣人气象愈远也。
且心既有此过矣,又不舍此过而别以一心观之;
既观之矣,而又别以一心知此观者之为仁,若以为有此三物递相看觑,则纷纭杂扰,不成道理。
若谓止是一心,则顷刻之间有此三用,不亦匆遽急迫之甚乎?
凡此尤所未安,姑且先以求教。
吴晦叔 南宋 · 朱熹
 出处:全宋文卷五五一七
臣下不匡之刑,盖施于邦君大夫之丧国亡家者,君臣一体,不得不然。
如汉废昌邑王贺,则诛其群臣,而本朝太祖岭南,亦诛其乱臣龚澄枢、李托之类是也澄枢等实亡刘氏,乃飞廉恶来之比,诛之自不为冤。若昌邑群臣,与贺同恶者固不得不诛,其馀正可当古者墨刑之坐耳。乃不分等级,例行诛杀,是则霍光之私意也。)
又如文定论楚子纳孔仪处,事虽不同,意亦类此。
试参考之,则知成汤之制官刑,正是奉行天讨毫发不差处,何疑之有哉?
《孟子》「知觉」二字,程子云「知是知此事,觉是觉此理」,此言尽之,自不必别立说也(事亲当孝,事兄当悌者,事也。所以当孝,所以当悌者,理也。)
两魏之分,东则高欢,西则宇文,已非复有魏室矣。
当是之时,见微之士固已不立乎其位。
不幸而立乎其位,其贱者乎,则亦去之可也;
其贵者乎,则左右近臣从君于西,社稷大臣守国于东,而皆必思所以为安国靖难、兴复长久之计,不济则以死继之而已。
此外复何策哉?
前书所论观过之说,时彪丈行速,匆遽草率,不能尽所怀。
然其大者亦可见,不知当否如何?
其未尽者,今又见于广仲、伯逢书中,可取一观。
未中理处,更得反复诘难,乃所深望。
然前所示教引「巧言令色」、「刚毅木讷」两条,以为圣人所以开示为仁之方,使人自得者,熹犹窃有疑焉,而前书亦未及论也。
盖此两语正是圣人教人下功夫、防患立心之一术,果能戒巧令、务敦朴,则心不恣纵而于仁为近矣,非徒使之由是而知仁也。
大抵向来之说皆是苦心极力要识「仁」字,故其说愈巧而气象愈薄。
近日究观圣门垂教之意,却是要人躬行实践,直内胜私,使轻浮刻薄、贵我贱物之态潜消于冥冥之中,而吾之本心浑厚慈良、公平正大之体常存而不失,便是仁处。
其用功著力,随人浅深,各有次第。
要之须是力行久熟,到此地,方能知此意味,盖非可以想象臆度而知,亦不待想象臆度而知也。
近因南轩寄示《言仁录》,亦尝再以书论,所疑大概如此,而后书所论「仁智」两字尤为明白,想皆已见矣。
并为参详可否,复以见教,幸甚幸甚(《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》卷四二。又见《古今图书集成》学行典卷五五、九七,《张宣公年谱》卷一。)
为:淳熙本作「知」。
吴晦叔 南宋 · 朱熹
 出处:全宋文卷五五一七、《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》卷四二
五刑一段,近得《大纪》诸论考之,其说详矣。
然有所未晓,复以求教。
盖此经文本有七句,今于其间杂然取此五句以为五刑之目,而又去流取赎,轻重不伦,一也。
先赎后贼,则非以重及轻;
先鞭后赎,又非从轻至重,先后无序,二也。
又谓「象以典刑」施于士大夫,而以不显其过、随宜改叙为近于流宥之法,即不知「正象刑」是作如何行遣,三也。
又皋陶作士,本以治夫蛮夷寇贼之为乱者,若如此说,则《书》所称「皋陶方施,象刑惟明」,乃独以其施于士大夫者言之,不惟非命官之本意,亦与本篇上文不相应,四也。
又鞭朴自是轻刑,得宥反遭流徙,去轻即重,不足为恩,五也。
金赎、流宥本是一例,而就其间赎又轻于流者。
今赎乃列于一刑之目,而当赎得宥者,反从流徙之坐,尤为乖戾,六也。
移乡谓之流,犹为近之;
改叙他官及坐嘉石入圜土,则与「流」字意义不同矣,七也。
凡此七条,皆所未晓。
更望参订下谕,幸甚幸甚!
吴晦叔 南宋 · 朱熹
 出处:全宋文卷五五一七、《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》卷四二、《古今图书集成》学行典卷九一
伏承示及先知后行之说,反复详明,引据精密,警发多矣。
所未能无疑者,方欲求教,又得南轩寄来书稿读之,则凡熹之所欲言者,盖皆已先得之矣。
特其曲折之间小有未备,请得而细论之。
夫泛论知行之理,而就一事之中以观之,则知之为先,行之为后,无可疑者(如《孟子》所谓「知皆扩而充之」,程子所谓「譬如行路,须得光照」,及《易》《文言》所谓「知至至之,知终终之」之类是也。)
然合夫知之浅深、行之大小而言,则非有以先成乎其小,亦将何以驯致乎其大者哉(如子夏教人以洒扫应对进退为先,程子谓「未有致知而不在敬」者,及《易》《文言》所言「知至知终」,皆在「忠信修辞」之后之类是也。)
盖古人之教,自其孩幼而教之以孝悌诚敬之实;
及其少长,而博之以《诗》《书》《礼》《乐》之文,皆所以使之即夫一事一物之间,各有以知其义理之所在而致涵养践履之功也(此小学之事,知之浅而行之小者也。)
及其十五成童,学于大学,则其洒扫应对之间,礼乐射御之际,所以涵养践履之者略已小成矣。
于是不离乎此而教之以格物,以致其知焉。
致知云者,因其所已知者推而致之,以及其所未知者而极其至也。
是必至于举天地万物之理而一以贯之,然后为知之至。
而所谓诚意正心、修身齐家、治国平天下者,至是而无所不尽其道焉(此大学之道,知之深而行之大者也。)
今就其一事之中而论之,则先知后行,固各有其序矣。
诚欲因夫小学之成以进乎大学之始,则非涵养履践之有素,亦岂能居然以夫杂乱纷纠之心而格物以致其知哉?
且《易》之所谓忠信修辞者,圣学之实事,贯始终而言者也。
以其浅而小者言之,则自其常视毋诳、男唯女俞之时固已知而能之矣。
知至至之,则由行此而又知其所也,此知之深者也。
知终终之,则由知至而又进以终之也,此行之大者也。
故《大学》之书虽以格物致知为用力之始,然非谓初不涵养履践而直从事于此也;
又非谓物未格、知未则意可以不诚,心可以不正,身可以不修,家可以不齐也。
但以为必知之,然后所以治己治人者始有以尽其道耳。
若曰必俟知至而后可行,则夫事亲从兄、承上接下,乃人生之所不能一日废者,岂可谓吾知未而暂辍,以俟其而后行哉(按五峰作《复斋记》,有「立志居敬,身亲格之」之说,盖深得乎此者。但《知言》所论,于知之浅深不甚区别,而一以知先行后概之,则有所未安耳。)
抑圣贤所谓知者虽有浅深,然不过如前所论二端而已。
于廓然贯通,则内外精粗自无二致,非如来教及前后所论观过知仁者,乃于方寸之间设为机械,欲因观彼而反识乎此也(侯子所辟总老「默而识之是识甚底」之言,正是说破此意。如南轩所谓「知底事」者,恐亦未免此病也。)
又来谕所谓端谨以致知,所谓克己私、集众理者,又似有以行为先之意;
而所谓在乎兼进者,又若致知力行初无先后之分也。
凡此皆鄙意所深疑,而南轩之论所未备者,故敢复以求教。
幸深察而详谕之。
吴晦叔 南宋 · 朱熹
 出处:全宋文卷五五一七、《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》卷四二、《源流至论》卷一、《古今图书集成》学行典卷九七
「复非天地心,复则见天地心」,此语与「所以阴阳者道」之意不同,但以《易传》观之,则可见矣。
盖天地以生物为心,而此卦之下一阳爻即天地所以生物之心也。
至于《复》之得名,则以此阳之复生而已,犹言《临》《泰》《大壮》《易》也,岂得遂指此名以为天地之心乎?
但于其复而见此一阳之萌于下,则是因其复而见天地之心耳。
「天地以生物为心」,此句自无病。
昨与南轩论之,近得报云亦已无疑矣。
大抵近年学者不肯以爱言仁,故见先生君子以一阳生物论天地之心,则必欿然不满于其意,复于言外生说,推之使高,而不知天地之所以为心者,实不外此;
外此而言,则必溺于虚,沦于静,而体用本末不相管矣。
圣人无复,故未尝见其心者。
盖天地之气所以有阳之复者,以其有阴故也。
众人之心所以有善之复者,以其有恶故也。
若圣人之心则天理浑然,初无间断,人孰得以窥其心之起灭耶?
若静而复动,则亦有之,但不可以善恶而为言耳。
愚意如此,恐或未然,更乞详谕。
「践形」之说来谕得之,但说得文义未分明耳。
熹谓「践形」如「践言」之「践」,程子所谓「充人之名」是也。
盖人之形色莫非天性,如视则有明,听则有聪,动则有节,是则所谓天性者,初不外乎形色之间也。
但常人失其性,故视有不明,听有不聪,动有不中,是则虽有是形而无以践之。
惟圣人尽性,故视明听聪而动无不中,是以既有是形而又可以践其形也。
可以践形,则无愧于形矣。
如此推说,似稍分明。
不知是否?
「绝四」有两说,一说为孔子自无此四者,「毋」即「无」字,古书通用耳。
《史记·孔子世家》正作「无」字也。
一说为孔子禁绝学者毋得有此四者,今来谕者乃此意也。
两说皆有意思,然以文意考之,似不若只用前说之为明白平易也。
又来谕「毋意」一句似亦未安,「意」只是私意计较之谓,不必以溢美溢恶證之,恐太远却文意也。
馀三句则所论得之,无可议者矣。
大抵「意」是我之发,「我」是意之根。
「必」在事前,「固」在事后,尝在二者之间,生于意而成于我,此又四者之序也。
所示下学上达,先难后获之说,不贵空言,务求实得,立意甚美。
顾其间不能无可疑者,请试论之。
盖仁者,性之德而爱之理也。
爱者,情之发而仁之用也。
公者,仁之所以为仁之道也。
元者,天之所以为仁之德也。
仁者,人之所固有,而私或蔽之,以陷于不仁。
故为仁者必先克己,克己则公,公则仁,仁则爱矣。
不先克己,则公岂可得而徒存?
未至于仁,则爱胡可以先体哉?
至于元,则仁之在天者而已,非一人之心既有是元而后有以成夫仁也。
若夫知觉,则智之用而仁者之所兼也。
元者四德之长,故兼亨、利、贞。
仁者,五常之长,故兼义、礼、智、信。
此仁者所以必有知觉而不可便以知觉名仁也。
大凡理会义理,须先剖析得名义界分各有归著,然后于中自然有贯通处。
虽曰贯通,而浑然之中所谓粲然者初未尝乱也。
今详来示,似于名字界分未尝剖析,而遽欲以一理包之,故其所论既有巴揽牵合之势,又有杂乱重复、支离涣散之病。
而其所谓先难下学实用功处,又皆倒置错陈,不可承用。
今更不暇一一疏举,但详以此说考之,亦自可见矣。
吴晦叔1177年8月3日 南宋 · 朱熹
 出处:全宋文卷五六八七、《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》卷八七、《宋元学案补遗》卷四二 创作地点:福建省南平市武夷山市
维君学造深微,行履绳约。
交朋友尽切偲之义,处兄弟竭怡怡之欢。
脱屣势荣,玩心道要,方日新而未已,遽川逝而不留。
熹久辱游从,多蒙规益。
睽离虽久,书疏鼎来。
忽闻不淑之音,实陨无从之涕。
属缠期惨,远寓奠觞。
莫获长言,以咏潜德。
临风一恸,永诀终天!
岭南荔枝不可寄远龙眼新熟辄以五百颗奉晦叔或可与伯逢共一酌也 其一 南宋 · 张栻
七言绝句 押庚韵
荔子如今尚典刑,秋林圆实著嘉名。
虽无赪玉南风面,却耐筠笼千里行。
岭南荔枝不可寄远龙眼新熟辄以五百颗奉晦叔或可与伯逢共一酌也 其二 南宋 · 张栻
七言绝句 押真韵
手自封题寄故人,聊将风味赴诗唇。
千年尚忆唐羌疏,不污华清驿骑尘。
吴晦叔(五) 南宋 · 张栻
 出处:全宋文卷五七二三、《南轩集》卷一九
在中之说,鄙意正尔,幸于此涵养焉。
元晦太极之论,太极固是性,然情亦由此出,曰性情之妙,似亦不妨。
如《知言》「粹然天地之心」,心字有精神。
观其下文云「道义完具,无过无不及」,固是指性,然心之体具于此矣。
伊川谓心一也,有指体而言,有指用而言,而又以喜怒哀乐未发为寂然不动者也,幸更于此深思焉。
太极之说,某欲下语云:《易》也者,生生之妙也;
太极者,所以生生者也。
曰《易》有太极,而体用一源可见矣,不识如何?
某向来答元晦《中庸》之说,后见所示疑处往往有同者,今录呈。
渠又有分《中庸》章句一纸,欲寄呈,偶寻未见。
大略某书中所答者可见矣。
明道先生条例司属官,乃是介甫初为参政时,正欲就其中调护变化之也;
后来见他执拗不可回,为天下害,故在台中力论之,无非中节也。
介甫与人虽是如此不同,毕竟称其忠信,此可见当时所以调护变化之者,亦无所不尽其诚矣。
吴晦叔(六) 南宋 · 张栻
 出处:全宋文卷五七二三
反复其道,正言消长往来乃是道也。
程子所谓圣人未尝复,故未尝见其心。
盖有往则有复。
以天地言之,阳气之生,所谓复也,固不可指此为天地心。
然于其复也,可见天地心焉。
盖所以复者是也,其在人,有失则有复。
复,贤者之事也,于其复也,亦可见其心焉。
若夫圣人生知纯全,无俟乎复,则何所见其心焉?
妄意,未知是否。